吩咐司机调了个头,直接去找小雅,虽然现在我不知道她在哪儿,但要找到她并
不困难。
我是在一家媒体公司找到她的!打了好几个朋友的电话才知道她在这上班。
我冲进集体办公室,里面坐满了人,一时间看不出来谁是谁,走近每一个人
的位置,逐个排查,过程中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在中后排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
我找到了小雅,她好像正在做某个文案工作,很专心的样子,并没有发现我的到
来。
突然间火冒三丈,我一伸手就把她从椅子上抓起来!
「啊……!」
小雅一声尖叫,办公室里的躁动瞬间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和小雅
的方向。她满脸的惊恐,双手紧抓着我的手膀,企图挣脱控制,「姐夫,你……
冷静一点,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坐下来好好谈……「
我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把她拉出了座位,四周传来阵阵唏嘘声,但没有一个
人敢上来制止。
小雅被我拉到楼下,我的手仍然死死的拽着她不放,「短信是我发给你的
,
这下你明白了吧。」
我怒吼着将小雅推了出去,她的身子很单薄,我这一推她就滑了好远,一声
闷哼摔在地上,许久才蜷起身子坐起来,脸色有些苍白,嘴里咳嗽着说不出话。
除了大学时打过芸一耳光,我没打过其她女人,更别说是一个与我毫不干的
人。
我冲过去,把小雅从地上拧起来,扬起手臂做出打人的姿势,「说,宏是谁!」
她很害怕,应该说是恐惧,以至於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再不说我打死你。」我威胁她说。
小雅没有睁开眼,「就算我说了,又能怎么样,吃亏的还是你……」她的语
速一点儿也不急促,反而有些从容。
「你要不说,我决对不会放过你!」我盯着她一张漂亮的的脸蛋说。
「好吧,那你告诉我,请你先把我放开。」小雅睁开了眼睛,仰头看着狰狞
的我,还有我举着的手。
我的手还是举着,但没有打她。
自从大学时打过芸一巴掌之后,我就暗自发誓,从此再也不打女人。
虽然她真的该打,但我下不了手,我还有事要求她,可能我对她好点,她会
多告诉我一些事实。
我把手慢慢放了下,我的内心已经崩溃,但表面上还是假装冷酷着,「别以
为我那么蠢,什么都不知道!你最好老实点坦白。」
小雅整理了一下淩乱的衣服,「放心吧,我不会跑的,你有的是时间,我们
找个合适的地方说吧,这大庭广众的,别让我的同事看到我们这个样子!」
「可以。」我说。
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们去附近的公园吧。」
说着就走了,她的状态恢怎么得很快,一下子就从刚才的惊恐变成了现在的
从容,我就走在她的侧面。
「你问过晨姐了吗?她对你说了吗?」我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我作为晨的知己,我只能尽量帮她。其实,也是在帮你。」
我气得手都在发抖,这个无耻的女人,尽然还说这种屁话,仿佛她所做的,
是件顺理成章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先别这样,你想想看,如果你一回来就知道整件事情,你会原谅晨吗?
早就已经离婚了。「
「所以你就跟她和夥来骗我?」
「我说了,我是在帮你,更是在帮晨。她其实已经悔过了,本来是想等你回
来把所有的一切都坦白的,是我不让她说的,因为说了之后,你们俩都没好日子
过。你对晨还有爱的,因为她对你也有爱,我能看得出来。」
「宏是谁?我要杀了那个奸夫!」我根本没听她的解释。
「你先听我说,杀了他,也不值得。如果你杀了宏,的确是爽快了,但是你
会坐牢,可能判十年,二十年,你想想,你坐牢之后,晨会一直在外面等你吗?」
没等我来得及思考,她就回答了,「未必会!我不是说她薄情寡义,但无论
她多么爱你,感情都会随着时间增加而减少,她是个正常的女人,一个人在社会
里生活,她会空虚,也会寂寞。这样来看,你报仇之后,又能得到什么?」
「够了,你给我闭嘴!」除了让她闭嘴,我别无它法,我知道她说得有理,
可就是不想听,越听越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是多么无助。
我没有理由反驳她,她说的是对的……慢慢的,我呆住了。我从来没有想过
这样的后果。
就在刚才,我的脑子里面装满了仇恨,像所有被伤害到的男人那样,用对手
的鲜血来洗刷自己的耻辱!
而眼前这个女人的话,却像一盆冷水,把我从失去理智的愤怒中浇醒过来。
我该怎么做?这是我当前面临的最大问题,选择隐忍这样的奇耻大辱吗?放
过那个男人?不,我做不到,即使万劫不复堕入地狱,我也不会饶恕那个叫宏的
男人!
「你说,晨和那个宏都发生了什么?把这半年来所发生的事一字不漏的给我
说出来!」我跟在小雅后面,气喘嘘嘘的说道。
小雅没接话,而是快步走到附近一个空旷的地方,望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
之后,才开了口,「我要是说了,你能信我吗?」
「我真是想不明白,亏你们是好姐妹,你怎么能纵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指着小雅的鼻子大骂着。
「你可不可以别那么大声?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老婆跟别人睡过觉吗?」小
雅突然还了口,她有些激动,「想听实话就给我小声点!」
「好,你讲。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替她
推脱。」我把声音压低了一些。
「我没想过替她推脱,可是晨姐真的没错,这件事说来真是……我觉得整件
事……就算我说了,晨姐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
小雅似乎有些语无伦次,似乎在组织着语言,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正在构思一
个谎言为晨开脱。
「说完了?还是无话可说吧!」
「姐夫你别着急,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晨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然后你再
听我说下面的事。」
我最想知道,却又最害怕知道的事,就将要呈现在我的面前,即使小雅会为
了保护晨而主观上隐藏一些细节,但出轨的事实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
「我知道整件事情的时候,大概是在一个多月以前了。」
小雅咬了咬下嘴皮,正在酝酿着接下来的故事,「那天我在午休,是晨姐的
电话把我吵醒了。听她的声音好像很着急,只在电话里说『怎么办,怎么办』,
说着说着就哭了。
我当时以为她把钱包弄丢了,或者在街上被抢了,但是问她什么她都不说,
就只听到她在电话里不断的重复『怎么办怎么办』,话里字字透露出恐惧,我从
来没听过她那么害怕,晨姐一定出事了,於是就急忙打了辆车到你们家。
进屋之后,晨姐蜷缩在地上,头发很乱,卧室一团乱,鞋也没穿,嘴里一直
念着『我完了、我完了』,她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
我本来以为是小偷来偷东西,可是除了床上有些淩乱之外,其它东西都是整
整齐齐的,根本没有被偷盗迹像。
我问晨姐怎么了,她也不说,眼睛呆滞,手抱着身子不停的发抖,最要命的
是,我竟然发现晨姐只是披了件大衣,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穿。
凭女人的直觉,我大概也猜到了些端倪。於是我到厨房给她倒了杯水,等她
喝完之后就对她说『报警吧』。然后拿起手机来准备拨110。「
「晨是被强奸的?」我问到。
「在我刚要拨110的时候,晨姐抢了我的手机。」小雅没有回答我,继续
说着那天的事。
「她说不能打。我问她为什么,她只说不能打,也不解释原因。我没理他,
直径走到客厅座机那里,拿起话筒就打110。
当晨姐在背后大声地说出是她自愿的时候,我呆住了,坐机的话筒已经拿起
来,可还是放回去了。我跟她十几年的姐妹,晨姐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她跟
本不可能是那种人。
而且还把那个人带到自己家里来,就更不可能了。於是我反身过去问她,那
个人是谁!
晨姐想着想着,突然有些站不稳,差点摔倒在地上,是我把她扶到沙发上的,
就是那个时候,她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其实事情没那么复杂,那晚的人就是宏,晨的初恋男友!」
其实,在小雅说出来之前,我大概就猜到,这个男人之前肯定更晨有些联系,
否则晨是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这种事情来。
小雅似乎说不下去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有烟吗?给我抽一根!」
我摸了摸裤兜和衣兜,在上衣的内包里,还剩一根,我直接连烟带盒塞给小
雅。
「宏这个人,我在大学里就认识了,晨和宏这两个情痴相恋了四年!」
小雅拿过烟盒,抽出烟来放在嘴里,「我和晨读一个大学,和很多怀春的女
孩一样,晨也是一个有情感的人,也会喜欢别人。其实晨很保守,他们俩的恋爱
都是秘密进行,直到差不多稳定了,晨才告诉我她恋爱了。」
小雅把剩下的空烟盒放在兜里。
「晨第一次带宏来见我的时候,我对他第一印象并不好,长得其貌不扬,而
且都不跟我说话,一个人闷着,简直就是个闷骚男!我在想,我们家晨姐可是学
院的院花,怎么能找这样的男人!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是人家就是喜欢,
你怎么着?谁都管不着。而且他们这一恋爱,就谈了四年。我相信他们是真爱。」
我把火机递给她,她点着了,在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宏对晨很好,当时
读大学的时候,几乎每周都要带晨去吃凉皮,晨最喜欢吃凉皮了,而且要多加蒜。
晨的父亲腿脚不好,而且有风湿,宏为了晨的父亲,跑遍了整个西安,找了很多
老中医,每周都替晨的父亲按摩,就像对自己亲生父亲一样。」
「即然那么相爱,他们为什么要分开呢?」听到目前为止,这是我唯一疑惑
的问题。
「因为……
宏是个孤儿,是他爷爷奶奶把他养大的,大学学费几乎都是他自
己赚的。而晨本来就是单亲家庭,当晨的父亲得知宏是个孤儿之后,就开始排斥
他了。」
「后来呢?」我问道。
「宏跟我说过,他说他会说服晨的父亲,可是终究还是跟晨的父亲吵起来了,
那天是大学毕业前的几天。据晨说,她父亲把宏赶出家门,说他没资格娶晨做老
婆。
确实,宏是个孤儿,又刚刚大学毕业,一分钱没有,怎么娶晨。於是晨的父
亲定了一个期限,要宏在一年时间攒够100万,能达到条件就把晨嫁给他,否
则就别再来。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就是晨的父亲用的推脱之辞!
可是宏把这话当真了,他想冒险试一下,於是宏离开了,去了哪里我不知道,
晨也不知道,只是他离开的时候发誓,一年之后一定赚够钱回来娶晨。可就在宏
离开后不久,晨的父亲就逼着晨相亲了。「
小雅抽了几口烟,烟雾萦绕在我和她之间。
「我很不看好他和宏,因为我这个人特别现实,没有钱,真的什么都做不成。
我不相信他们能走到最后,就像我不相信我自己能戒烟一样。」
小雅的面容被烟雾挡住,看起来有些模糊,但她讲述的故事却是那么清淅。
我一直不知道,晨之前竟然有过四年的恋爱史!这段历史我从来不曾听她说
过。宏这个名字也是第一次这么鲜明。
自从两年前跟芸分手之后,我就打算找个人结婚而已,没想别的,当时的想
法很简单,只要晨对我一心一意就够了,之前的事情谁都不要再追究,因为我也
有我的历史,既然我不想提我的过去,相信晨跟我的想法一样。
就这样,我和晨虽然结婚了,但彼此都保护着自己的私人领地,谁也不侵犯
谁。
可我听着小雅说的话,竟感觉我更像是第三者,他们才是原配夫妻!在晨的
爱情剧本中,我只是一个配角而已,而现在,宏出现了,更像是主角登场的时候
了。
「你是不是不甘心?」小雅凝视着我的眼睛,好像能洞察我所有的心理活动。
「结婚就必须负担起结婚的责任,不是吗?我不管晨以前有多么刻骨铭心的
故事,那都是过去的,现在她是我老婆,作为人妻,最起码的道德标准要有吧。
你们女人还知道廉耻吗?拿一个四年的初恋,就可以冠冕堂皇的行使所谓的
背叛,道理从何说起?「我说。
「确实是她不对,但是姐夫,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原因?」
奇怪了,怎么晨出轨反而怪到我头上来了,女人们是不是都疯了,「我有什
么原因?这一年以来我四处奔波受累,我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我反
驳道。
「你错了,你是为了你自己!在你的眼里,事业永远是第一位!」
不知道为什么,小雅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有些心虚。
小雅接着说,「如果事业和爱情有冲突,你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事业。这就是
你,所以你爱的不是晨,而是你的事业!」
我到底是爱晨多一点,还是爱事业多一点?
其实我曾经也在考虑过这个问题,凭心而论,我在这二者之前是游离的,在
晨面前,我会毫不犹豫的告诉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可是从行动上来看,
我对晨,这个我相处了一年的妻子,我真的做到了问心无愧吗?
「其实最大的第三者不是宏,而是你的事业。就在晨最需要你的时候,宏出
现了,他带着他的100万回来了,这100万不多,但这里面包含得有他当初
和晨的父亲许下的承诺,他要来抢回原本属於他的东西!我觉得,如果你的女人
对另一个男人产生了依赖,那么你就是个失败的男人,不管你事业有多么成功,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个失败者。」
晨确实犯了错,我恨她。但是小雅说的确实有道理。我也有我的责任。家庭
和恋爱是两码事,家庭是需要维护,需要保鲜的。
我记得有一个心理学家说过,「爱护」这个词,更重要的是「护」,「爱」
很简单,关键是「护」很难,它是一个持久的过程,而我对晨,确实只做到
了「爱」的层面,我没有「护」好我们的家。
「其实晨是个很脆弱的女人,她表面上显得很成熟,但实际上却极度需要疼
爱。如果让我看待你们这段婚姻,我觉得,你为晨做的,远不及宏当初的一半。」
「请你别这么说,那个禽兽不配跟我比!
一个道德如果败坏之人。」
「是,宠是道德败坏,可是为了爱情,他宁愿做一个道德败坏的人也不在乎,
你能吗?」
就一下子,小雅就堵住了我的嘴,我不知道怎么回击她,但有一点不可否认,
以爱之名来搪塞错误,本身就是更大的错误,如果今天的话是从晨嘴里说出来的,
我会毫不犹豫地跟她离婚。
可是,小雅作为旁观者,她是唯一能直言不讳的人,可能她的观点更理性一
些。
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晨为什么要背着我跟宏上床呢?她完全可以事先告诉
我,说明一切,即便她真的要走,即便我真的舍不得,但起码会让我觉得,他们
的爱情是伟大的,是值得敬佩的。
可是晨却跟宏做出了这种见不光的事情,这不是明摆着给这一段优美的爱情
故事刻上了罪恶的符号吗?
「那个男人在哪儿?」我摸了摸鼻子,这是我的习惯。
「不知道!」小雅说。
我上前揪起她的衣领,「别给我来这套!」
「我没骗你,我确实不知道他在哪。」小雅用力锤打着我的手,「你放开我。」
我没松手,死死的盯着她,「晨出车祸那天就是你找的她,我已经看见短信
了。」我的眼神足矣杀死她好几次。
「我真不知道他在哪里,那天是宏跟晨最后一次见面!宏约晨到文景公园作
最后的了断。可是晨不想跟宏再有任务瓜葛,所以就叫我一起去。
见面之后,宏坚持带她走,可是晨很坚定,她说她现在爱的是你,她跟宏已
经不可能了……就这样两个人大概纠缠了一个多小时,晨一直都爱着你,她是不
会离开你的。
后来,宏就走了,他说他要离开这个城市,再也不会回来。宏的脾气我了解,
他是那种说到就能做到的人,他说他离开,就一定是离开了。
至於晨姐,她出车祸的事情我一点也不知道,要不是你跟我说,我现在还以
为她在家好好的……事情就这么多,你要不信可以去问晨……「
小雅一直在解释,我的手仿佛松了些,只是她后面的解释我没听进去,现在
的感觉说不上,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们才是郎才女貌,而我,只是一个小丑。
后来我问过小雅,宏是怎么到我家的,又是怎么跟他上的床,小雅说她不知
道,我想了想,相信她没骗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应该不会再有所隐瞒。
对於晨来说,她是不会把那种事情告诉任何人的,就算是她最亲密的朋友小
雅,充其量也只是知道些表面上的东西,床上的事情,只属於晨和宏,晨会把这
半年的风流账死守一生,而我,更不可能从晨嘴里套出任何信息,即便是离婚,
她也会带着这个秘密走得坦坦荡荡。
后面也没什么可聊的,小雅自己走了,临别时我警告她,不要把今天的事告
诉晨。
小雅答应了。
其实我觉得小雅这个人品性并不好,从她谈吐间表达的价值观和爱情观,我
大概能了解到她是哪类人。
看一个人的品性好坏,看他的朋友就知道,所以,晨是什么样的人,其实看
看小雅也就明白了。
其实如果有机会,我还真希望能见见那个叫宏的男人,我想看看他到底是哪
一点吸引晨,竟能让晨不顾一切的背叛我。
也许,我能说服宏,让他放弃晨,并让他看到我对晨的好。
如果他爱晨,他应该知道这件事暴露出去对他没什么好处,我和晨才是合法
夫妻,他跟晨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和小雅分别之后,我一个人沿着河边一路过,一路想,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
长一段路程,天色渐晚,岔进了一条灯红酒绿的小巷,巷子里的气氛很热闹,很
多夜店都高挂着红灯,这里是市里最火的红灯区,工作时听几个同事提到过,我
却从来不敢沾边。
一句话:太脏!地方脏,人也脏。
说实话,平时只要提到这里我都会觉恶心得要呕吐,可是现在,我居然有一
种想要堕落的冲动。
晨背叛了我,她已经变成了肮脏女人,是一个从头到脚,从身体到思想都肮
脏的女人,既然我还决定不了是否跟她离婚,那就让自己也变脏吧,因为这样会
让我觉得我们都是公平的。
要是她知道我玩过这里的小姐,她会怎么想?会像我现在一样痛苦吗?或许
今晚将要做的事情,就是报复,犯了错,就要为她做过
的事情付出代价。
我知道这种想法很极端,但我没有办法理解和原谅她,心中一股冲动,我迈
进了一家夜店……
这是一家名叫「在水一方」的小店,门面不大,外表也不惹眼,可是进去之
后,却散发着尖锐的、光怪陆离的暧昧意味。
出入的男人都属於上流社会,至少也是刚刚崛起的、气息生猛的暴发户。个
个肥头大耳、酒话连篇,眼神里充溢着盛气淩人或者不屑一顾的味道。
刚进去几步,我开始后悔了。后来想想算了,就当是来喝酒的吧。
厅堂里设了一个半圆形吧台。走到吧台前面,就遭遇了一个女服务员难以言
传的笑容。
我有些不习惯,试图躲开那个不乏讨好意味的暧昧笑容,但脚步却被勾得不
听使唤。
「我是来喝酒的。」我说了一句很不专业的话,幸好旁边没人,要不然会笑
掉大牙。
这时一个女人从内间出来搭话,女人看上去二十七八岁左右,很有精神,气
质不错,穿着一身黑色工作服,一副很正派的模样。
她是出门来拉客的?这倒让我有些诧异,这地方的女人不都光着膀子露着大
腿吗?
她穿得那么严实,难道不忙着拉客?可能是为了不让别人觉得自己是新手吧,
我询问着,「都有什么服务?报给我听听。」我把自己伪装得老练些,希望获取
一些信息。
「您是快餐还是包夜?这里还有素台,荤台,具体的套餐我们店里都是名码
标价。」女人递给我一张报价单,但她嘴里说的夜场专用名词我却一句没听懂。
「那你呢?一晚多少钱?」说出这话的时候真想往自己脸上煽一耳光。
「我们这里有很多服务项目,至於选人方面,单子上有美眉的号,你可以挑
一个您满意的。」
「我说的是你!,你一晚上多少钱?」
女人浅浅一笑,「不好意思,我不出台。」
「为什么?」
旁边有个小夥子走过来,在我起兴致的时候插了一句:「经理,三楼有个客
人喝醉了,在包房里闹事。我们有个小姐都被他打了。」
经理?这种店也有经营?而且还是个女的。看来中国人的夜间文化生活已经
建立起了完备的体系。
我突然觉得做这行的和我们做正规企业的市场营销有很多类似的地方,除了
销售对像不一样,其它的工作理念都是相同的。
女人搭了一声:「我先去看看,小王,你带几个保安随后来。」
女人给我回了一句:「有什么需要可以找前台,有点事先失陪了。」
女人的每字每句都透出很浓的霸气,让我确定了她就是这里说话算话的人,
也不再强给她提无理的要求。
刚刚进店的时候,我也就看她顺眼,其他浓装艳沫的女人,看着样子都觉得
反胃。
但是我已经不那么讨厌这里的环境了。夜店的存在是不合法的,但却是合理
的,因为它有市场,有消费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