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楼,一个卷头发的胖女人拦住了孙正德,这是厅办公室副主任黄冬梅,她扯了扯孙正德的袖子道:“孙厅,有一个北京的房地産老总找你。”
又刻意压低了嗓子,“来了有小半个锺头了,他坐你办公室前的会客室里等。你看……”
“唔,我知道了。”
孙正德都没有正眼看黄冬梅一下,径直就往自己办公室里走。
黄冬梅讨了个没趣,看走廊上没有人,对着孙正德背影做了一个恶心样。
孙正德的办公室整个就是一个大套间,进门是一个大会客室,从会客室进去才是孙正德的办公室,里面有一个卫生间和一个小小的书房,书房里摆着一张小床,以备中午休息时用。会客室的墙壁装饰以民间剪纸图案为主,显得文化气蕴很足。
孙正德从门口看见沙发上一个大胖子坐着,约摸40岁的样子,翘起个二郎腿,人整个将沙发压得陷下去一大块。圆乎乎的左手捏着份《潇湘晨报》中指上有点夸张的金戒指不时晃动着耀眼的光芒。
会客室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办公桌,一位身着深蓝色职业装的漂亮女孩正在用电脑里的qq,她看见孙正德来了,忙关了qq站了起来:“孙厅长!”
那胖子头一扭,犹如听到军令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脸上的肥肉因笑容而堆积起来,将眼睛挤成一丝缝。他伸出大手,迎了上来:“孙厅长,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啊!”
孙正德也职业性地笑了笑,微微伸出手和胖子握了一下,回了声幸会,擡了擡手,指着沙发道:“坐,坐。”
胖子手脚一阵忙乱,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恭敬地递给孙正德:“孙厅长,请多指教。”
他擡头瞅着孙正德,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在下受我们陈总委托,很冒昧地打扰孙厅啦……”
说着便顿住了,看孙正德的神色。
孙正德想:搞半天原来还是一跑腿的。不动声色地接过了胖子名片,只见上面写着:“北京京龙房地産开发公司,副总经理,袁方程”然後是联系电话之类的。孙正德眼睛落在“京龙房地産公司”几个字上,先是吃了一惊,脸上马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我说咧,你们陈总和我是老朋友啦,他没有到长沙来吗?你先坐!”
转头对後面说道,“闫晗,给袁总泡茶了没有?”
“泡了!泡了!泡了!”
袁方程忙不叠地插口道,在孙正德对面重重坐下,嘴里咳了一声,“就别太客气了,受当不起啊,我们陈总先有点事,去了省府…这次从北京来,陈总说是一定要和孙厅您见一面。这不,陈总中午在华天安排了一桌饭,要我登门拜访,一定要请到孙厅长。”孙正德笑道:“这是哪里的话,陈总光临我们湖南,怎麽敢主客倒置呢?你跟你们陈总说一声,就说我孙正德今天请他。”
袁方程笑道:“这个孙厅您就不要客气了,谁请谁都还不是一个样嘛,今天中午陈总可是单请孙厅您啊……”
孙正德一愣,心里就七上八下,猜疑了起来。北京京飞房地産开发公司的老总陈京飞,两年以前曾经和孙正德一起在xx党校学习,不久,就当上了全国xx委员,是北京的一个大富豪。在陈京飞当上全国xx委员後,两人就没有联系了,不过在党校学习的时候,彼此很是投缘。孙正德想来想去,还真想不出陈京飞来找自己的原因。
袁方程见孙正德不说话又笑着道:“怎麽样?孙厅,你可一定要赴约啊。”
孙正德忙道:“一定的,一定的,不过来者是客,可不敢要陈总破费的。”
袁方程道:“孙厅和我们陈总是老熟人,就不必太客气了吧。我是负责联络的,得到孙厅的应允就算是完成任务了。这样吧,现在还早,孙厅你有事先忙,我就不打扰了,也去办一点私事。中午十二点正,我准时来接孙厅的大驾。”
“也好。”
见袁方程一副认真的样子,孙正德点点头,“那我就不送了,你有事去忙。”
袁方程脸上保持着笑容,点头哈腰地往门口退去,出门後转了身,腰板便猛地直了起来,甩了甩头,一副气度昂扬的样子,踱着方步向电梯口走去,与和孙正德见面的神态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孙正德感到好笑,指点着袁方程的背影说道:“小闫啊,这就是典型的变色龙。”
闫晗端了孙正德的专用紫砂茶杯从里面办公室走出来,也笑着道:“我早就知道了,孙厅还不知道他在你没有来之前呢,大大咧咧的,气死我啦。”
孙正德点了点头,向里面办公室走,在闫晗刚才话里的最後几句,他似乎感觉到了有一点娇嗔的味道,让他想起了家里漂亮的媳妇,心里痒痒的。
闫晗见孙正德进了办公室,忙去沏茶。
闫晗打心里有点敬重孙正德,因为他是xx厅里为官正派的不多人之一,按说xx厅平时接触演艺圈里是最多的,湖南省的什麽电视台、剧团也很多,还有很多各种各样的大型晚会之类的,遍地是谄媚献色之人。xx厅的领导们大多深陷进去,
整天花天酒地,乐此不疲,唯有孙正德似乎是出淤泥而不染。不只是清廉和刚正,孙正德身上似乎难得地保留了湖南劳动人民的优良传统,记得有一次闫晗还看到孙正德亲自去买菜。
因此孙正德在评价袁方程是个变色龙的时候,她心里的念头是:xx厅也就唯有孙厅长可以如此评价别人了,举厅上下谁不在扮演着变色龙的角色呢?
心里在想着,不小心紫砂杯里茶水已经满了,溢了出来,烫到了手上。闫晗忙忍着痛关了水,向旁边水桶里倒了一点,端着茶杯送进去。
孙正德正在翻桌上的一份文件,闫晗将茶杯放在孙正德面前,轻声道:“孙厅长,您的茶……”
孙正德道了声谢谢,将文件放下,第一次觉得闫晗的声音和许莹有点像,不由得想细细地打量一下这个跟了自己快一年的女秘书。
这是一个来自湖南桃江的女孩,人说桃江出美女,这句话真是不错。闫晗的眼睛很大,水汪汪的,在长长的睫毛下闪动着机灵纯洁的光芒。黑亮的长发在脑後盘了起来,用一个黑绒的网兜兜住,再圈上一圈黄色小花的发带,身上一袭的蓝色的职业套裙,整个人显得很有气质。孙正德心里暗暗地将闫晗和媳妇的身材逐一比较:闫晗身材要高 一点,皮肤比媳妇白,是白里透红的那种,胸部相对较小,但是也很坚挺,臂部也很翘,修长些……闫晗见孙正德不转眼地打量自己,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她是艺术学院的大学毕业生,也曾有过为艺术献身的理想,但在担任孙正德的秘书後,闫晗一直致力于努力的工作上,力求使自己的工作成绩能得到这位清正的厅长赏识。
接触到孙正德的眼神,闫晗心里又多了一份期望。
“孙厅长,您还有什麽吩咐的吗?”
在女秘书甜甜的软语呼唤中,孙正德回过神来,重重地“咳”了一声,“没……没事了,你去忙。”
这是一个好办法,孙正德想,精减机构,消除人员臃肿,要是能迅速行动起来就好了。
一阵电话铃声将孙正德的思绪打断了,一看,是一个北京的陌生电话。孙正德不想接,对外叫了声:“小闫,你接个电话。”
闫晗小跑了进来,孙正德指了指电话,又摇了摇手,闫晗会意地一笑,纤手抓起了听筒:“喂,您好……对,这是湖南省xx厅……嗯,不错,请问您是?
哦……”听到这,闫晗转头以询问的眼光看了看孙正德,孙正德手一摆,示意闫晗继续。
“孙厅长正在隔壁开会,我帮您去叫一下好吗?……那好,有什麽我可以转告的吗?……嗯……嗯嗯……好的,我知道了……我知道,我一定会转达的……再见。”“说什麽?”
孙正德在闫晗挂了听筒後问道。
闫晗挺直了身子:“也不是什麽大事,是xx党校要孙厅您作为党校学员写一份工作汇报,这个月十五号以前要交。”
孙正德眉头锁了一下,事情有点不合常理,按说这种安排应该是经过省府再通过文件的方式发到党校学员的手上,直接打电话来还是头次听说。他摇了摇手示意闫晗出去,又琢磨了半天,忽然心里一亮:陈京飞!他是和我一届的学员,应该知道这事。
因此心里对中午的饭局又有点期待了。
在行政机关上班其实很容易打发时间,一张报纸一杯茶,一个上午很快就可以过去。孙正德批了两个文件後,又打电话到办公室布置了两道工作,时间就到了十一点半,也不想做什麽事了。复又想起娇俏的媳妇来,心里不禁心猿意马,自从昨晚沈寂了五年的慾望被释放出来,孙正德就有点按捺不住。
他擡手看了看表,袁方程还有半个小时才会来,该乾些什麽呢?忽然听到外面传来的键盘敲击声,心中一动,于是也打开电脑上起qq来。
孙正德经常上网浏览一下各地的新闻,也经常上qq,他的qq上藏有一个秘密,大概是在几个月以前,一个叫“飞天女孩”的网友申请加为好友,孙正德上网聊天向来是来者不拒,因此也就加了这个“飞天女孩”资料显示是一个女网友,22岁,湖南人,其他就什麽都没有了。
这个飞天女孩似乎有点艺术细胞,和孙正德聊起湖南的花鼓戏来头头是道,因此也是孙正德聊得最多的网友之一。聊了几次以後,孙正德发现这个女网友主动聊起了性话题,对于五年沈寂的孙正德来说,和飞天女孩聊天很有点意淫的味道,虽然并不知道这个飞天女孩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但网络是虚幻的,管它这麽多乾什麽呢。
qq上飞天女孩在线,看见“老孙”(孙正德的qq网名)上线,对方首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嗨,老男人好︿_︿”“美女好。”
“人家又不漂亮,讨好我是想吃嫩草吗?”
“……你以为我不敢吗?”
“那就来啊!”
孙正德哑然失笑,胯下硬了硬,这样颇有挑逗意味的话谁都看得出来,在键盘上继续敲:“算了吧,小女孩。”
过了半晌,飞天女孩打过来一长篇:“老男人,其实我是
真的一直很佩服你,你对艺术的理解很深,而且在和你的交谈中我体会到了你人性美好的一面……真的很感谢你几个月来和我的一些交流,增进我对艺术的理解,对我的帮助很大……性也是艺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吗?不过我却对你对性的艺术的驾驭表示深深地怀疑,不管你是真老,还是假老,老男人,我们一起来验证?如果你愿意来,我今晚在星期八酒吧等你,如果你看到一个拿着《女友》杂志的女孩,那就是我……”
“不会吧,真的还是假的?”
“对不起,我有事不在,请稍等一下。”
“美女你在吗?”
“对不起,我有事不在,请稍等一下。”
“你有什麽联系方法吗?”
“对不起,我有事不在,请稍等一下。”
“你说见面具体是今晚什麽时候?”
“对不起,我有事不在,请稍等一下。”
孙正德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吁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他终于决定今天晚上去赴一下约,毕竟他是在暗处,即使看到了拿着《女友》的那个女孩也可以不上去打招呼的。
孙正德关了电脑,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于是他对外叫道:“小闫,去开一下门。”
半晌没有声音,这个女孩子,这麽早就走了?
孙正德走到外间,闫晗果然不在,自己去开了门,袁方程胖胖的脸就挤了进来。
这个商人!孙正德想。
中午和陈京飞的饭局很是奢侈,老孙心里算了算,到最後结账的时候只怕得花三万多。像陈京飞这样的京商来湖南消费,多奢侈都不打紧,至少增加了这家酒店的销售收入,为湖南的经济发展作了一些贡献。
老孙心里飞快地转着圈,陈京飞是受上面谁的授意来的?又或者是故意来压一压自己,听他话里的意思,像是要自己帮个什麽忙似的,面上却不动神色地笑地,有点怪罪似地看着陈京飞:“陈总又来编排老哥罗。你是建筑业大老板,我是一个文人穷酸,莫不是你有新楼盘需要老哥给你弄点花样?是编排我吧?该罚一杯。”
陈京飞挺着啤酒肚,将军般站着:“你倒,正德兄的安排,我陈京飞一定执行。”
服务女孩非常麻利地倒了酒,陈京飞接过杯子,对着老孙道:“正德兄,乾了!”
“哈哈,坐下坐下。”
陈京飞点着老孙的酒杯吩咐那个女孩子,“给我们孙司长倒酒……”
听到孙司长这个称呼,老孙终于有点飘飘然。关于部里産业司老汪的撤走,在去年远华案发生之时就有耳闻,作为部系为数不多参加党校培训的官员,老孙一直认为自己是最没有竞争力的一个,毕竟只就湖南厅而言,自己头上就还有一位。然而陈京飞的到来让他充满了底气,上面不按常理的出招造就了自己上调的可能。
现在,老孙明白陈京飞不是奔着自己来的,而是産业司。老孙当然也明白陈京飞在北京的影响力,了解这个人背後有着强大的关系网络,然而建筑行业和部里会有什麽关系呢?还是先低调一点见机行事吧。
在老孙脑筋转动的时候,女孩子已经将面前的酒杯倒满。陈京飞端起杯子道:“正德兄,来,我敬你。”
老孙也端起杯子笑道:“陈总就别什麽敬啊敬的啦,我们喝了这杯。”
陈京飞道:“说得对,喝一杯。”
他便将酒杯沿凑到大嘴边,也没见什麽动作,那杯里的酒便“嗖”地一声见了底。陈京飞将杯子放到桌上,唤道:“再倒酒!”
然後指着桌边另外一个女孩子,“来,妹子,你给孙司长盛一碗汤”老孙抽了一张餐巾纸,非常舒服地往椅背上一靠,对着陈京飞笑道:“陈总今天如此客气,你叫我这一个主人情何以堪?”
陈京飞道:“我这是真心地想哥俩说几句话,聚一聚,这一小顿饭只怕是意思不到位啊。”
老孙道:“哪里的话,我们是坐牢房的人,不比陈总你们这些自由身,能开心地聚一聚,机会很少,连笑都是装的。今天觉得好啊,至少喝酒的时候少做了两句诗词。来,乾了。”
陈京飞的脸上浮现出表示同情的神情道:“正德兄,这就是围城,你说你是坐牢房的人,我又何尝不是坐牢房的人呢?彼此啊。”
右手端起酒杯,和老孙碰了一下,似乎很激愤的一饮而尽,然後将杯子重重地向桌上一放,“再倒!”
老孙也就激愤了起来,单手撑着腰,指着面前的酒杯:“也倒满,今天和陈总喝个痛快。”
…
老孙整个下午都很高兴。他很例外地走进了厅办公室,和办公室几个工作人员闲聊了将近半个锺头之久。上午受到冷遇的黄冬梅复又热情高涨,恭前倨後忙得不亦乐乎,还不断地翻出一些笑话,整个十楼都充满了她哈哈大笑的声音。老孙微笑着时不时地附合一下,其间也和其他人说上两句,终于在感觉到黄冬梅的笑声对于上班环境很不妥和有损自己形象的时候,他就很正经地向办公室同志表达了两点意见:一是
肯定了前段时间的工作成绩,其次希望以後再接再厉,充分发挥办公室的工作特色。然後就在大家的不断点头中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女秘书闫晗仍在qq上聊天,看见老孙进来了,她忙不秩地关了qq,并站起来问候:“孙厅长。”
老孙对于闫晗上班的时候用qq聊天从没有指责过,毕竟厅的工作很清闲。倒是闫晗似乎明白这种行为有违工作纪律,她从不敢在老孙在的时候聊天。
老孙咳了一声,略带笑容向闫晗走过去:“小闫啊,在和哪个网友聊呢?”
闫晗瞅了一眼电脑,确认qq已经关了,才低头轻声说道:“我……没有聊天呢。”
老孙感觉到俏丽女秘书略有一点慌乱,漂亮的脸蛋上布满了红晕,于是没有揭穿她上qq的事实,还以赞许的眼光看着闫晗说道:“在整个办公系统,小闫你的工作很出色,以後要继续努力,前途远大啊。有个事情,你帮我起草个工作汇报吧,就是上午那个电话,明天交给我。”
闫晗清脆地应道:“好的。”
在自己充满慈爱神色的眼光中,老孙破天荒地在闫晗的香肩上温柔地拍了两拍,然後就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以一种非常舒服的姿式坐在大班椅里,老孙感到今天整个都过得很充实,而且没有以往上班的那种身心俱累的感觉。还是要解放自己啊!老孙想。
他随手打开电脑,qq上仅有的几个网友没有一个在线,飞天女孩灰色的头像在闪动,老孙双击了一下头像,弹出的对话框里只有一个字:“老”这是什麽意思?对方不在线老孙也就没有发信息,正要打开搜虎看一下新闻,腰里的手机在振动了,是耳媳妇打来的。
老孙忙起身关了办公室的门,一边按下接听键,许莹慷懒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喂,爸爸,在哪呢?”
“在上班呢,小宝贝。”
老孙低声戏谑地说道。
“不来了,不许叫小宝贝,我可是你儿媳妇呢!”
许莹嗔道。
“是,是,那好媳妇可以了吧?”
“那还差不多。爸爸,回来吃晚饭吗?”
许莹在那边问道。
老孙心猿意马了一天,当即说道:“当然回来,现在就回来……你还在睡觉?”
“还不都是你害的,想不到你这大色鬼居然那麽厉害,人家一身都没有劲了……啊,你现在回来乾什麽?”
许莹娇慵的声音听得老孙心里痒痒的。
“当然回来吃你啊,小妖精!爸爸就回来……”
不等许莹说话,老孙便挂了机,开门便往电梯间走。
在大厅门口,黄冬梅抱着一大叠资料急匆匆往里走,看见老孙忙拦住道:“孙厅,有几个文件要你批一下……”
老孙边走边说道:“你交给小闫就是了,我有个急事……”
话没说完就上了奥迪。
二十多分锺的车程,老孙便回到了玉佳新村,准备开门的时候,猛地发现走得急,把钥匙放在了办公桌上,只好按响了自家的门铃。过了两三分锺,门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老孙焦燥了起来,正想用手捶门的时候,门嗒的一声开了。
门里,许莹换了一身红色的运动装,秀发蓬松,淡扫娥眉,粉颊晕红,唇红齿白,光着小脚站着,性感迷人。俊俏的媳妇站在眼前,老孙色心大动,急急忙忙进了门,也顾不得脱鞋,大嘴就往许莹粉脸上凑。许莹咯咯娇笑一声,轻轻一闪,嗔道:“爸,你好坏……”
人就客厅里跑。
老孙将领带一阵乱扯,随手丢在地上,尾随着追了过去。
许莹尖叫着,围着摆在客厅中心的茶几转圈,机灵地躲避老孙大张的双手,却哪里躲得过?被老孙一个假动作,双手一圈,逮了个正着。
没等许莹反应过来,老孙的大嘴飞快地向媳妇的红唇上印去。
“啊……爸,不……”
许莹娇唤声被两片厚湿的唇堵住,转而只能从鼻孔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老孙粗糙的舌头突破媳妇的贝齿,迅速与软软的香舌纠缠在一起。许莹俏脸稍仰,不甘示弱地回敬着。两人同时发出粗重的呼吸声,老孙激烈地吸吻着媳妇的红唇,不时将大舌伸入媳妇口中搅动。
许莹纤手无力地搂住公公的头,随着长吻,胸部开始剧烈地起伏。老孙见媳妇情动了,一把抓住媳妇的小手,引导着她向自己的胯下探去。
却在这时,许莹小手一挣,双手撑住公公的胸膛,娇笑道:“爸你坏死了,不来了。”
老孙一愣道:“再来!”